RodVader

5月18日，台南的午後，除颱風天卻出了個大太陽外，
並沒有什麼新鮮事。

昨晚新聞說，這次的颱風只有台南停止上班上課，
本來還很興奮地跟Jerry約好今天要去看《達文西密碼》的，
今天卻還是乖乖地被老闆叫回店裡幫忙。

其實颱風天上班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跟Jerry出去八成沒好事。
每次都美其言說要介紹正妹給我認識，
結果每次出去都只是在我身上開玩笑來逗女生開心罷了。
反正我也無所謂啦，我只會理髮、我也只愛理髮，其他的我不管。
我並不是個能言善道的傢伙，看到我這段文字時，你應該可以體會。
而且，我根本不像Jerry，我從頭到腳都跟Jerry強烈對比。

我看起來乾瘦如柴，Jerry則是虎背熊腰，
他甚至以他微凸的小腹為傲，我真搞不懂，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為何要對其中年般的小腹洋洋自喜呢？
他自認為這個小腹是他性感的地方。
Anyway, 我不懂。
但除了Jerry引以為傲的小腹外，
Jerry真是符合了我心目中對於男人味的所有定義。
他滿臉鬍渣，在我們這注重儀容的髮型設計師上，
他就顯得非常特立獨行且充滿自信，
而這種特質也令店裡的客人一進門就會注意到他。
當第一次來本店理髮的女客人被Jerry吸引時，
她通常會變成Jerry的忠實顧客，因為Jerry實在太會聊天了！
他總是可以說的天花亂墬，逗的女顧客樂不可支。

有Jerry這個同事很棒，
我比他晚一年半進入這家髮廊，他一直非常照顧我，
讓我這個從南投來的鄉下小子第一次出遠門工作比較不會害怕。
別看Jerry一幅花心又吊兒郎當的模樣，
其實他在髮型設計上的手藝還蠻棒的！
只是外人第一眼只會注意到他不修邊幅的外型罷了。
我這一年半中從他身上學到的遠遠超出學校理髮科所學，
除此之外，Jerry也很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他是個台北人，我們兩個都住在員工宿舍中，
這個員工宿舍就在我們髮廊的二樓，
裡面什麼都有，有畫面模糊的電視機、有比電風扇還弱的冷氣、
有泛黃並略帶微臭的彈簧床，
以及Jerry每次一提到就會喜形於色的「搖滾沙發」。

雖然我跟Jerry在個性上簡直是天壤之別，
但跟他相處起來真的蠻快樂的，除了不定期會有一些偶發事件外。
我記得三個星期前的某天晚上，
十點下班後Jerry約了兩個在店裡認識的兩個女客人，
找我跟他們一起去吃宵夜。
麻辣鍋吃完後，Jerry還是興致高昂地在7-11拿了兩手海尼根，
打算帶這兩個女客人一起回到員工宿舍續攤。

事實上，我完全不記得這個晚上他們在房間玩些什麼，
大概又是國王遊戲或脫衣樸克牌之類的吧，
我自個兒則是很專心地看著HBO.
後來Jerry醉醺醺地跑來找我，說：
「Hey! Ken. 幫我再買兩手海尼根，OK? 拜託啦！」
「喂，都已經一點了耶，你喝這麼醉，明天老闆會發飆啦！
而且…(我轉頭過去看那兩個女客人)她們都醉到趴在地上翻滾了…」
「你這小笨蛋，不用怕啦！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對了。」
聽到這時，我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個回事了。
我拿著Jerry給我的500塊，騎車到勝利路上的網咖上網及睡覺。

話題再回到這個颱風天卻得上班的下午，
雖然外頭頂著出乎氣象局預料的大太陽，
但今天上門的顧客真是少的可憐。
大概全台南市的人都利用這個颱風假出去玩樂了吧！
店裡只聽的到Jerry跟俐玲快樂的聊天聲。
對了，俐玲是我們會計。我先不聊俐玲了，免得大家看到睡著。

今天下午我坐在店裡一號座椅，
透過玻璃櫥窗，近似呆滯地看著人來人往的東豐路，
我不知道我這種笨蛋的行為持續了多久，
也不知道今天店裡生意這麼差，
會不會是因為顧客從窗外看到我的呆樣而被嚇跑了？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後來的表情一定比當時的呆滯樣更笨更驢，
因為我看到了天使，
一個美到令時空停止運轉的天使。
頓時間車水馬龍的東豐路變的空空盪盪，
剛店裡面還嬉鬧吵雜的聊天與音樂剎那間鴉默雀靜，
這種窒息感令我心跳幾乎就快要停止。

「歡迎光臨！」
俐玲在這個時候彷彿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催眠大師，
而她口中的「歡迎光臨」是解除我催眠狀態的咒語。
我終於回復神智。
不…我應該沒有，我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因為我看到天使進來我們店裡了。